陆锋:双耳聆听,让我与人交流不再疲惫
陆锋:双耳聆听,让我与人交流不再疲惫
当晨起的闹钟“叮铃铃”地响起来,陆锋摁下闹钟,拿起人工耳蜗戴到耳后,然后一一和家人打招呼,开始崭新的一天。
事实上,这是以前的陆锋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因意外失去听力,每天被阳光叫醒
30多年前,陆锋因参加足球业余比赛受伤住院,不幸在治疗中因药物中毒,导致双耳失去听力。
那时,陆锋21岁,在江苏电视台工作,怀揣着多所美国大学录取通知书,正是最美好的年纪并拥有光明的前程。从高峰跌落至谷底,似乎也不能形容他当时的状态。当时,陆锋进医院时体重70公斤,一个星期后下降至45公斤,吓得至亲不敢让他独处。
失去听力的生活,就像纠缠不休的噩梦,让陆锋感觉非常糟糕。与人交流,只能靠纸笔书写文字,导致朋友越来越少。陆锋逐渐封闭在自己的小世界,似乎与旁人隔着一层透明的膜,有时甚至感觉被世界抛弃。
1985年至1993年,在将近10年的时间里,陆锋靠阳光叫醒生物钟,大多数时间是独处,靠着坚强的意志四处求医问药。
植入人工耳蜗,感受声音的曼妙
时间来到1995年,在生活中处处碰壁的陆锋,在北京协和医院做了人工耳蜗植入手术,植入了一侧澳大利亚科利耳人工耳蜗。
“那时候国内还没有开展多导人工耳蜗植入,专家也没有太多手术经验,手术要在头部开一口子,植入一个机器,我内心是十分恐惧的。”回忆起当年的手术情况,陆锋依旧感慨万千,“我当时是瞒着父母,带着遗书上的手术台。”
值得欣慰的是,手术开机后,陆锋很快回到了有声世界,“重回熟悉世界”的感觉就像“从地狱回到人间”。
之后,原本外向开朗的陆锋又回来了,每天听着闹钟声醒来,给远在海外的老同学打电话,和天南海北的老朋友又联系起来,感觉“自己的世界越来越大”。
植入对侧人工耳蜗,反应速度更快了
2017年10月,抱着想更好地聆听和与人交流的心态,陆锋有了植入对侧人工耳蜗的想法。当时,权威专家、主治大夫并不是非常有信心,时隔20多年,怀疑“听力通道已经被堵塞”,即使植入人工耳蜗可能也只能起到辅助作用。
陆锋想做对侧的意愿强烈,决定做手术后就一个人走进医院,一个人在手术文件上签字,一个人进手术室。由曹克利教授和刘玉和主任在北京大学第一医院为他做了另一侧人工耳蜗植入。
当对侧人工耳蜗开机后,惊艳了医生和患者。手术效果超预期,陆锋没有听到噪音,听到的声音很清晰。
然而,令人惊喜的还在后面。只有单侧人工耳蜗时,与人交流一二十分钟,陆锋就感觉疲惫,不想继续聊了。但是,双侧人工耳蜗植入后,与人交流三四十分钟,陆锋依旧觉得很轻松。而且,即使同时与两三人交流,也可以听声辨位,反应更快了,听觉疲劳消失了。
这些年,精力充沛的陆锋积极投身社会公益事业,目前是中国聋人协会人工耳蜗植入委员会主任,还创建了中国人工耳蜗植入者互助会,多次组织和参加听力相关活动,现身说法,帮助更多听力损失者回归正常生活。
近日,陆锋在和人工耳蜗植入者的聚会中谈到:“以前只有单侧人工耳蜗,与人交流时,我要集中精力去听,假装自己是正常人。植入双侧人工耳蜗后,我不用假装了,因为确实像正常人一样。”
如今,陆锋聊天、开会、朋友聚会、开车、自由安排个人生活与正常人无异,他说:“现在让我拿掉一个人工耳蜗,就像要我的命。过惯了高质量的生活,就没办法回去了。就像开车习惯的人,不愿意坐公共汽车一样。”